“这么久了,这六冥阁难道就没有留下过一丝一毫的痕迹吗?”玉小霜有些难以置信。
银楼主叹了口气道:“一方面,六冥阁行事步步为营,丝丝相扣,小心谨慎,不留把柄,很多人察觉不出,即使有察觉出的,也不愿将六冥阁供出。
人,一旦利欲熏心,难免会丧失理智,他们只知阎先生神通广大、无所不能,帮他们排除异己、贪污受贿还不留把柄,便处处维护。
可他们不知道,他们这样做,是在重创国之根本。”
为了一己私利,便容许这些蠹虫在阴暗中滋长,一点点地啃噬着梁柱枢栏,外表光鲜亮丽的华屋厦宇,实则早已存了隐患趋向衰败。
难怪皇帝一心想要剜去这颗毒瘤,难怪靳蓦无论如何也不愿暴露。
卫国数百年的基业渐渐被掏空、被损毁,大厦倒塌的那天,他们焉知自己不是其中一根廊柱呢?
玉小霜有些惆怅,眯了眼发起呆来,银楼主不知在想什么,望着烛火出神,二人或托腮或枕臂,倒像极两只嗜睡的猫儿,柔美而慵懒。
烛心轻轻爆出了声响,惊醒了二人,一时无话,半晌,玉小霜才告辞。
银楼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,秋水流波:“差点儿忘了,靳蓦说,他曾给了二小姐一物,二小姐若是没用上,还请归还。”
五两银子,还要讨回去,真是小气,玉小霜眼珠一转,道:“他说借我用的,可我既然没用,还给他不就辜负了他一番盛情了吗?所以,等我用了,承了他的情再还吧,你帮我转达一下。”
银楼主瞅了她一眼,微微带着嗔怪,到底没有追回,只笑道:“那二小姐平日里若是无聊了,可随时来转转,与我聊聊天也是好的。”
人家盛情相邀,玉小霜自然应了,腹诽道:只怕聊着聊着就聊回来几件莫名其妙的任务了吧。
走了两步,玉小霜顿住,转过身来,问道:“靳蓦,是这次事件的执行者之一吗?”
见她半隐在暗处,看不清面容,却有阴冷之感,银楼主不禁打了个寒颤,却如实道:“他并未参与谋划和执行。”
玉小霜紧盯着她问:“他说他并未潜入核心,又非执行之人,他是如何得知这般机密之事?”
银楼主站起身来,向她走近了一步,低声道:“他可以偷听。”
玉小霜微愣,不置可否地笑了笑,转身离开。